这个场景……

柳苏尴尬了一会儿,干咳两声站起身来装作若无其事的问程娇:“刚烤熟的蜜糖地瓜,要吃吗?”

程娇停顿了一会儿,似是无语凝噎:“母亲,女儿有话想跟您说。”吃个东西有必要自己亲自烤么?难道这也是一种乐趣?程娇暗自怀疑了一会儿,但也没说什么。

“噢……”柳苏拉长了尾音,程娇的意思就是叫她屏退左右,准备跟她说些私密的话题了,“你们且先下去吧。”大概是和离之事。

春儿欲言又止了一下,最后还是跟院子里的奴才们一起退出了畅芳苑。

最后的杏儿微微抚了抚自己浅粉色的襦裙,掩饰下眼睛里的若有所思,立马传了消息进宫给那位。

柳苏不说话,程娇亦然没有主动出声,畅芳苑安静了下来。

柳苏安心的张嘴吃地瓜,她爱说不说。

终于在柳苏的一个地瓜吃完之后,程娇出声了:“你跟我父亲之事,可是想妥当了?”

柳苏拿手帕擦着手慢条斯理:“程墨不同意和离,如今你来与我谈,他就能同意?”

柳苏这话里带着一股浓浓的讽刺,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怨,程娇沉默了一会儿说:“我并不怪你这些年对我的处处为难,你也不容易,我晓得这些,跟我比起来你大约受得苦要多的多。”

“如果你想通了要走,我会说服他,只是你不能走明面的和离之路。”那样会有损将军颜面,纵然原因很小,也会一传十十传百被演变成各种稀奇古怪的缘由,流言多了对程墨不好。

程娇想了很久,认为这是唯一的方法:“想离开将军府,柳苏必须死。”

柳苏愣了一会儿很快就懂了程娇的意思:“你是说假死?”

程娇点头:“到时候我有法子送你离开,只是你可要想明白了,假死就意味着你以后便与柳苏全然无关,你不能回柳家,我将军府的门亦不会为你敞开。”

“便是日后你闯了祸或是得罪了谁,都不会有人为你出头。”

柳苏很快反应过来:“那我的身份呢?”古代虽然没有身份证之类的东西,但每个人都会在朝廷登记的有个人身份记录,“柳苏”死了,那她还能是谁?总不能是黑户吧?

程娇早料到柳苏会问这个问题:“我自然会为你准备妥当,到时候没有柳苏,有的只有苏灵。”

柳苏用苏灵这一身份在行商,程娇也是知道的。

柳苏几乎没有犹豫,立马就答应了下来的:“好,我愿意这样,什么时候可以假死?”

柳苏是迫不及待的,程娇看到她的表情,心里的巨石稍微松动了一些,她松了口气,说,“现在不可,需要你出面的地方还有很多,下月中旬顾老夫人大寿,你不能不在,且说服我父亲需要时间,满打满算得拖到今年的国宴之后了。”

那就是最早也得四五个月之后。

柳苏心里有准备,倒没有失望,她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

程娇说完就要走,柳苏犹豫了一下,叫住了她,看着程娇出落的愈发动人的容颜,柳苏问: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

程娇动了动唇角:“你太傻,日后出府可要多长几个心眼,别横尸野外也无人知晓。”

这是程娇头一次这么直接的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,说的话不算好听,似乎是在讽刺,实则为提醒和警示。

柳苏扯了扯嘴角,如程娇所愿回骂了一句:“少咒我死了!”她的真实意思柳苏听出来了。

程娇走后,柳苏惆怅了起来,要是真正的柳苏在这里,跟她一样选择不再作死为难程娇,那么程娇会不会也选择冰释前嫌、善待她呢?

可惜没有如果,柳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,那里心跳砰砰砰的,这个跳动的生命现在是属于她的。

柳苏心坚定了一会儿,要开始为日后做准备了。

程娇的算盘落空了。

程墨这几天开始忙了起来,他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跟程娇说话,尤其是这几日连府邸都不回。

程娇带回来的给程墨当妾的两个女人整日闲着,俩人倒处的安生,在院子里踢毽子玩儿,柳苏做蛋奶酥时都能听得到她们俩的笑声。

让人快马加鞭把刚出炉的蛋奶酥送到锦玉斋,春儿偷笑两声,跟柳苏一起打奶油:“夫人,奴婢听说,今日早朝皇上大发雷霆,罚了将军,剥夺了他承远的称号,让他滚回边关去。”

小厨房只有两个人,柳苏笑了一下,说:“你胆子越发的大了,滚这个字眼你也敢说,不怕掉头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