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16.不爱江山(1/2)

低沉暮色笼罩着银色帝都,公路像黑色绸缎空中延展。我坐军用列车里,看着两旁景物飞逝而过。

列车偶尔减速缓行,我看清下方街道,一个行人也没有。只有荷枪实弹士兵,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戒备森严。

肯亚说得没错,穆弦已经控制了帝都。我看不见地方,或许已经流了不少鲜血。

白天,他血洗帝都,令整个斯坦风云变色;刚才,他难以自控我身上……激烈释放;而此时此刻,他军装笔挺坐我身旁,专注查看军情、签发命令,灯光下侧脸英秀而沉静。

想到要跟这样一个男人过一辈子,我感觉是那么不真实。

只不过大哭之后,我彻底恢复冷静。既然逃跑失败,再不甘也是枉然。现能做就是面对现实,适应和接受这个“丈夫”。

直到下一次逃亡机会出现——如果还有话。

半个小时后,列车停下。穆弦站起来,莫林立刻把白手套和军帽拿给他。他淡淡看一眼,不接,却垂眸看着我。

莫林咧开嘴笑了,冲我眨眨眼,我只好站起来。

面前双手白皙修长、骨节分明,掌心呈现淡淡粉红色,显得十分匀称好看。但当我为他戴上白手套后,那双手立刻变得冰冷而严肃。

我又把帽子扣他头顶,这才发觉他头其实也挺大,至少比我大蛮多。

“小姐,这里。”莫林指了指,原来帽檐下有几缕黑发翘了起来。那个位置靠近后脑,我只好踮起脚去碰。谁知身体刚挨到他,腰就被抱住。他一低头,吻住了我。

嘴唇再次被他狠狠肆虐了一回,片刻后,他才松开。我被吻得呼吸喘急,他气息却很平稳,只是沉黑眼眸里多了几分淡淡笑意。

“噗——”

我不用回头,都知道是莫林笑,还是故意发出那种好像拼命憋、却没憋住笑。我觉得有点狼狈——虽然明知这是夫妻间该做事,没什么大不了。可还是有种事态脱离控制焦躁感。

士兵簇拥下,我们走出车站,穿过一个广场,就来到皇宫大门前。我曾经想象过皇宫样子,它一定辉煌、美丽并且极富科技色彩。但当我看到眼前建筑后,才知道自己只猜中了一半。

高大金属门后,是连绵起伏建筑群。它们竟然是用巨大白色石块搭建而成。没有金属,没有钢筋混凝土,只有干净、原始石头。

深黑夜幕里、璀璨灯火中,雪白而优美宫殿,像一位丰腴典雅美人,风情万种横卧我们面前。我想一定是无数能工巧匠雕琢,才修筑出这样童话般建筑。

“这是上古时代建筑。”站我身后莫林解释。

我不禁佩服斯坦星人。他们科技那么发达,皇帝却住原始建筑里。可见他们很尊重精神文明。

这时,门口有位衣着华贵中年男人走过来,脸上堆着笑:“诺尔殿下,陛下已经等待您和华小姐很久了。”

穆弦点点头,阔步往里走。那男人一看急了:“等等,殿下,您这些士兵,恐怕不方便进入皇宫……”

他话没有说完,因为穆弦已经示意两名士兵上前,把他拖到一旁。

我心头一惊——还真是霸道啊。他想干什么?

穿过幽静林荫道,一路碰到皇宫警卫,都被制服,扔到角落里。所过之处风卷残云般干干净净。

过了一会儿,有士兵汇报,先头部队已经控制整个皇宫。穆弦表情始终淡淡,仿佛一切都他计划中。

我却惊疑不定,忍不住拉住莫林,小声问:“他想干什么?难道要逼宫?”

莫林迷惑看着我,随即转身拉住莫普,原封不动重复:“他想干什么?难道要逼宫?”我哭笑不得,敢情他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。

莫普不耐烦答道:“你乱猜什么?虽然皇帝召见,但现帝都形势不明,为防肯亚殿下人马反扑,当然要控制皇宫。”

莫林点点头,我却皱眉——真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吗?

终于,我们停皇宫深处一座灯火通明建筑前。它被一方深碧色湖水围绕,湖边树影婆娑,建筑倒影波光中微微荡漾,景色静谧幽深。

建筑周围,至少有上百名警卫持枪警戒。

这回,穆弦并没有下令制服他们,而是让所有士兵留原地,甚至连莫普莫林都站台阶下,只牵着我手,走向宫殿门。

我有些紧张和期待——要见皇帝了。

门口站着两名警卫,其中一人手里牵着头庞大……猎犬?

那人沉肃道:“抱歉诺尔殿下,这是程序。”

穆弦点点头,松开我手,解下腰间佩枪和匕首,走到门框下。一道淡蓝光芒从他头顶扫描而下,然后士兵牵着猎犬靠近。

谁知那猎犬鼻子刚碰到他军靴,就呜咽一声,惊恐慌乱缩到墙角里。

穆弦脸上浮现淡淡笑容,另一名士兵似乎感到尴尬:“它害怕殿下,我以为这么多次了,它会有改善……行了,殿下,您可以进去了。”

我心神一凛——穆弦到底是哪种半兽?这样强壮猎犬看到他都怕成这样。不过想起当年那头巨大野兽,确很恐怖。

穆弦门内站定等我,我走到门框下接受扫描,这时士兵牵着狗靠近。我看到穆弦神色很平静,有些奇怪——他怎么能忍受别雄性靠近我。忽然间灵光一闪——这条一定是雌狗!

那狗嗅了鞋子,又往上嗅小腿。我有点痒,但还是忍着。谁知它忽然低吠一声,掉头冲到墙角,拼命缩成一团,仿佛跟之前一样害怕。

我觉得奇怪极了,两名士兵也瞪大眼好像很困惑。穆弦却很平静朝我伸手,似乎早料到会如此。

我步走到他身边,忍不住问:“为什么那只狗也怕我?”

他侧眸看我一眼:“你身上有我气味。”顿了顿说,“很重气味。”

“哦。”我没太意,又往前走了几步,突然明白他意思,难堪极了——我只换了条裙子就跟他来了皇宫,连澡都没洗。被他这么一说,我只觉得那些地方又变得黏糊糊,浑身不自。

只不过……他为什么要强调气味“很重”?他有洁癖,难道是嫌我脏?过分,他怎么不嫌自己?

我有点不爽跟着他走进一扇门。

视野豁然开朗,这是间灯火幽静、装饰华美大厅。数名仆从沉默垂手站厅中,前方有张金色大床,一个人躺上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