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到晌午的时候,徐禹行才带着大伟回来了,谢玉娇在外头书房见过了两个管家之后,正拿着小铲子,打理一盆刚刚长出了新芽的肉肉。

她原本以为古代没有这些东西,谁知道上回让刘福根带着紫燕去给徐蕙如买东西的时候,紫燕在城里的一处盆景店里头瞧见了这个东西,见挺好玩的,就买了几盆回来。谢玉娇没想到这古代还有这个东买,高兴了好一阵子,亲自了一个好看的瓷盆,养到了书房来。

每日忙完了账务,对着太阳晒晒,搭理搭理肉肉,这日子简直再美妙不过了。谢玉娇拿着小勺子稍稍的往肉肉上头撒了几滴水,正打算给它松松土呢,谁知道喜鹊只忙不急就从外头跑了进来,喘着气急急忙忙道:“姑娘不好了,柳姨娘割脉自尽了!”

谢玉娇自己就是一个急脾气,看见丫鬟急急忙忙的反倒就不高兴了,又兼昨晚和徐氏聊了半日,觉得柳姨娘并不像是个省油的灯,便没什么好脸色给喜鹊,只继续用小勺子给肉肉浇水,随口问道:“慌慌张张做什么,人死了没?”

喜鹊原本急急忙忙的来报信,心里还悬着呢!谁知道谢玉娇竟然是这样的态度,一下子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,竟有些哭笑不得起来,便道:“大概没死吧,太太和舅老爷都过去了,太太让我上姑娘这儿报信呢!”

谢玉娇一听这话,多多少少也明白了几分,大约是徐氏找了徐禹行说了柳姨娘的事情了,徐禹行应该是没答应,不然这好好的寻死觅活的做什么?谢玉娇想到这里,眉梢越发就拧了起来,原本听说这柳姨娘没□□就被徐禹行买了回来,至少这身子是干净的。可如今看着,毕竟是那种地方培养出来的人,这就算身子干净,只怕心眼和脑子都不见的干净了。

“行了,我知道了,这就过去。”谢玉娇放下手里的家伙,整了整衣裳就跟喜鹊往柳姨娘住的小跨院去。这一路上总有几个丫鬟婆子,私下里啰里啰唆的,瞧着谢玉娇过去,又想看热闹,又不敢靠得太近了。

谢玉娇从外头走进去,瞧见几个丫鬟都在院外站着,徐氏从房中出来,脸上分明带着为难之色。见谢玉娇过来,只迎了上来道:“没想到柳姨娘还是个烈脾气,听说你舅舅不肯要她,居然就这样想不通起来了。”

谢玉娇瞧着徐氏脸上还带着几分同情之色,只忍不住道:“母亲你也太糊涂了,柳姨娘是爹爹的妾氏,她若是为了爹爹上吊割脉的,我还高看她几分,如今她是为了别人,母亲还同情她,那置爹爹于何地呢!”

徐氏贤良淑德习惯了,又一味与人为善,哪里会想到这些,如今被谢玉娇这么一提点,只觉得自己是糊涂到底了。揉着额头道:“我见她自尽,吓都吓的要死了,哪里想得起来这些。”

谢玉娇知道徐氏的脾气,便也不说什么了,只开口道:“母亲是好意,可并不是所有的好意都有一个好结果的,这事情既然舅舅不答应,我们也就不要强求了,至于柳姨娘那边,我来去跟她说。”

徐氏知道谢玉娇素来有决断,又觉得自己这件事当真是办砸了,如今也没有心思再继续管,便点了点头道:“你瞧我做的什么事儿,又给你添乱摊子了。”

谢玉娇便笑着道:“母亲心善,这事情本是好事,只是有人心术不正,故意利用了母亲的心思罢了。”

谢玉娇说完,只往里头走了几步,就隐隐听见房里面柳姨娘正娇声哭道:“徐郎,你好狠的心,当初你买下我,我一心以为是你想要了我,哪里知道你竟然把我让给别人,我的心有多痛,你知道吗!早知道如此,我何必跟着你来谢家……”

徐禹行坐在柳姨娘的床边,脸上依旧淡漠无色,冷冷的听她说完了话,瞧着床榻上哭得梨花带雨的人,终究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。

谢玉娇冷哼了一声,推门进去,徐禹行有些错愕的看了她一眼,神色上反倒多了一切歉意,只开口道:“娇娇,这事情跟你没关系,我来处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