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小已经昏迷了两天,一直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。

细软的脖颈歪向一旁,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孔。她眉头紧锁,嘴唇紧紧的抿着,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,眼眶微微泛青,但那身体依然温热,浅浅的呼吸着。

两天前的那个夜晚,当沐小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真以为她就这样死去,那我非得疯了不可。

幸好有翌这个土生土长的女野人在,当天晚上摸黑带着我爬山涉水找到了能治疗库达蛇毒的草药,虽然人还在昏迷,但总是有希望恢复的一天。

“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,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,看你眼皮都快睁不开了。”茱莉亚一屁股坐在我身旁,神情也很憔悴,两个眼睛深深的凹了进去,颧骨都凸了出来。

我摇头。眼皮止不住的打架,可看着昏睡中的沐小那还能睡得着。

“你说那些毒蛇会不会是有人控制的,不然为什么听到哨声之后毒蛇群就退了?”茱莉亚皱着眉头附在我耳边轻声问。

这个问题我也想了整整两天可怎么都想不明白,那天晚上沐小被毒蛇咬伤之后下了一场暴雨,火堆也被大雨浇灭。蛇群都已经朝着我们逼来,就当我们绝望的时候,突然传来几声尖锐哨声。

之后那些密密麻麻的毒蛇像是听到了撤退的命令,在距离我们不到3米的时候潮水般的退去。

如果是有人能够控制毒蛇那这人也太厉害了吧?这又不是科幻电影。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一次是有人控制了毒蛇来进攻我们,为什么要在即将得手的时候命令蛇群后退呢?

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?

看到我半响不说话,茱莉亚推了我好几下,一脸迷惑的看着我。

我看了一眼侧躺在吊床上的翌,脑中闪过一道光,视乎想到了什么,可仔细一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
我晃了晃沉重的脑袋,随口敷衍道:“哪有那么神奇,应该不是人控制的。估计那天晚上是蛇雕之类动物发出的声音吧,在动物界就是这样,听到天敌的声音就吓跑了。”

这句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,一只蛇雕在厉害面对上千万种的毒蛇它估计也不敢进攻,在说了大晚上的也没有射雕出没。

茱莉亚明显不笨,把目光瞥向翌,对我做了个口型——她的族人。

我心脏狂跳,这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。如果真是翌的族人那可就麻烦了,但越想越有这个可能。

翌明显是知道这叫做库达的怪异毒蛇,在看到蛇的时候就吓得不轻,晚上还告诫我会有毒蛇入侵,显然被她说对。

还有一件最为古怪的事,翌明知道晚上会有毒蛇入侵她也不让我们离开,这点很反常。

毒蛇来了之后她不断的用雄黄粉阻挡蛇,当时我没有细想,只认为她是在进行最后的拼死一搏,但现在细想起来,她好像知道毒蛇会撤退,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。

可翌不是在躲避她的族人吗?这点也说不通啊!我脑子有些混乱。

但翌不说,我就算憋得很难受也不会去问,也不敢问,只能祈祷她不会害我们。

至少从她救治千叶杏子和沐小这两件事看来,她还算是我们这一边的人。

......

又过了五天,这五天里我们轮流看守沐小,包括脚上有伤的千叶杏子也充当了护士的行列。

这一次蛇群事件虽然沐小受伤,但有一点好的就是所有人的心都拧在了一起,不分彼此。

储存起来的豺狼肉在一点点的减少,这不是罪重要的,重要的是水源。

7天里我们所有人都在减少喝水的平率,就算是嘴巴干到了极点也只不过用手指沾着水湿润嘴唇。

我们不喝不要紧,昏迷中的沐小需要水来补充水分,还有千叶杏子的伤口没有干净的水清理,那蝇蛆又开始爬出,从开始的三五条已经变成了七八条,情况已经变得严峻起来。

而且从蛇群进攻那一晚过后,再也没有下过大雨。

没办法,我们只能想办法接早晨的露水,在向阳潮湿地方挖一个深和直径各半米(尺寸可大可小)的漏斗状坑,在土坑底部放一个盛水容器,在土坑上面铺上几条薄薄内裤,这还是几个女人贡献出来的,等到天亮的时候可以接到一些干净的水源。

喝水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有浓重的尿骚味钻入味蕾。

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,几个女人都没说,但我从她们干裂的嘴唇可枯黄的头发能看出,在没有水源我们必死无疑,这定点露水维持不了我们那么多人的生命。

再三思考下,我决定和茱莉亚一起去第一个聚集地的那条溪流中取水,而最具有战斗力和生存能力的翌留下来照顾大家。

“你会回来的对吗?”朴慧娜拉着我的手有些伤感。

我有些犹豫,看着这丫头渐渐抿着的嘴唇我拍拍她的脑袋说,一定会回来的,如果两天过去还不会来,你们就......

我话还没说完,朴慧娜就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唇,身体猛地扑向了我死死的抱着我的腰肢,用拗口的中文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边说,一定要回来。

我轻轻的吻在朴慧娜的额头,重重的点了一下头。对着翌做了个手势,让她照顾好家里。

她点头,挥舞着手里被她削的尖尖的树枝,那意思是放心吧。

就在这时,沐小手指轻轻动了一下,缓缓地睁开双眼轻哼一声,“嗯,我这是怎么了?”

我喊了一声沐小,冲到了她的面前,肚子里一大堆想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,全都卡在了喉咙里,鼻子酸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