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溍有些厌了郁偆,这却不妨碍他继续喜爱青鸟,这根本就是两回事。一想到那跟雪团一般的女儿,杨溍便兴致冲冲地,让人备了轿,抬他来这儿长宁宫。

早早便有人来传报,身为青鸟的妈,郁偆自然也要恭迎。成嫔这些日子多数都带着儿子,在郁偆这儿,自然也是得了消息的。郁偆也就不好特特让人避开。

都是皇子皇女,在明面上那都是一样的,可若是能在陛下面前得眼些,那在细微之处,总会比别的兄弟姐妹好上些许。

别人不说,成嫔自然也清楚,便也没有因为心中惧怕陛下,而带着儿子避走。

杨溍来了这儿,没想到还能得个买一送一,见了女儿又见了儿子。不过女儿活泼可爱,儿子憨态可掬,倒也是他十分喜悦。

来了这儿,杨溍自然不会急匆匆的就走,他养在宫中的这些妃嫔,本就是为了伺候他的,来这一趟,自然要被伺候舒服了才会走。

尚食局原先给郁偆及成嫔准备的午膳,早已被撤换下去,全都换了合杨溍口味的膳食。就连一旁伺候的下人,也都换了杨溍跟前的。

郁偆以前常常如此,没有一点儿不适应,倒是成嫔,显出了几分胆怯来。

成嫔那种胆怯及丝丝害怕,倒是引起了杨溍的侧目。

郁偆在一旁辛勤得给杨溍布菜,注意着杨溍的一举一动,自然也就察觉到了杨溍落在成嫔身上的那束目光。

这男人啊,就算是成了帝王,也还是会败在这食色二字上。

果不其然,在完善之前,东宫那儿就来传,陛下要召成嫔侍寝。

郁偆看着那刚出去的美人,眨了眨眼,向一旁的徐嬷嬷问道:“我怎么觉得,这些日子来我这儿请安的人多了?”

“成嫔前些日子,在娘娘这儿得了陛下的青眼。这不,她们都来碰运气来了。”徐嬷嬷道。

“难怪她们坐定了就不走了,我还以为,是我这儿的茶水格外好喝呢。”郁偆乐得调恺调恺几句。

其实这些宫嫔,大多面子薄得很,郁偆言语之中稍稍带出些要送客的意头,便都乖乖地起身告辞。这这样一波一波的来,郁偆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,先不说来一个就要换一身衣服,光她那门前的砖石,怕是都要被人踩得薄上些许。

“不过……从今以后若是再有人来,便都回了吧。就说,太后命我思过,我实在是不好过多的与人笑乐。”郁偆干脆来了个一刀切。

有些低位的妃嫔,实在是相见天颜想晕了头,居然想跑郁偆这儿来碰运气。

郁偆一非正统,二又身上带着罪,那些人实在是不该如此。

“那些人若是真想碰运气,不如去清宁宫里,多给老娘娘请安,也好过来我这里呀……”郁偆看向一旁的徐嬷嬷,嘱咐道:“这话,可不能和那些人说。”

“自是不会说的。但奴婢不得不说一句,娘娘说的虽都在理,可那清宁宫正殿,哪是谁都能进的,还是娘娘这儿的门槛低一些。”

“可不是嘛……”郁偆不由叹道,难道真的只有做到了太后,才能水心所欲,不必再顾忌旁人所思所想。

杨溍进后宫的次数很少,大多是召了妃嫔让其去东宫侍寝,可就是这样,宫中妃嫔一个月侍寝的次数,合起来不过五个手指头。

所以说,这后宫的女人能争什么呢?男人的面儿都见不着,还不得几个女人团在一块儿互相取乐。

但这些,都是别的人是,郁偆禁足在自个儿宫里,只能踏石砖,外头哪儿也去不了。

杨溍在朝堂之上忙的热火朝天,从那些宗亲勋贵手中,收那些旧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。当然,也有个别脑子清楚,将钱给还上的。只是,那些还了钱的,倒是糟了别人的嫉恨。

本来大家倒是想的挺好的,谁都不还,就将这笔债给赖着,只要没人还,这朝廷还能将他们都给抓了治罪?可偏偏有几颗“老鼠屎”,坏了这如意算盘。

催债的催的紧,这些人也没得别的办法,总不能跟皇帝硬着来,便只得想办法搬回了上皇这一尊大佛。

上皇出宫,是为了避痘,如今宫中虽没了天花,可宫外还有,谁知道在回来的路上会不会染上。原还想继续在行宫安住的上皇,却被那些老臣子一通哭诉,不得不急匆匆回了京。

上皇一回来,便想和那些老臣子,将杨溍的一些举措给否决掉,可上皇竟发现,他的有些话居然已经不中用了。

人老了会惜命,自然就有些畏手畏脚,不愿接受改变,上皇便是如此。

可杨溍年富力强,正想做出一番政绩来,又怎么会原地踏步。但所有的一切,都是基于钱的基础上,没有钱简直是寸步难行。

别说杨溍不愿意停了如今的讨债运动,就连户部也不愿意。这搬进库房的可都是真金白银,这些钱不仅能填了从前的亏空,还能肥了他们自己口袋,谁还愿意吐出来。